■山西大同 李润

　　笔者喜欢收藏烟标，尤其喜欢画面精美的烟标，总爱追溯其原创作者。当面对诸如“祖国”“渡江”“文豪”“双美女”“月兔春”等烟标，欣赏着这几枚烟标上既美观大气、恢宏壮观，又温文尔雅、神气潇洒的画面，总是感到这些图案的原创作者肯定不是名家，就是大腕。那么它们出自何人之手？笔者几经周折，终于证实这几枚烟标的原创作者确实大有来头。

　　由贵阳烟草公司出品于上世纪50年代的“祖国”烟标，以宏大的场景，采用明快的暖色调，道出了新中国成立后，国人当家作主的喜悦之情：只见各族人民身着节日盛装，在彩球飘飘、五颜六色的射灯光柱直射天空背景衬托下，聚集于天安门前的华表周围，在撼天动地的鼓乐声中载歌载舞，尽情地为祖国庆祝生日，手捧烟标，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为此舞之蹈之。面对图案精美绝伦的“祖国”烟标，我一直寻找这幅画作原创作者。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，才发现赵静东刊登于1957年第18期《时事手册》封面上的《欢度节日》（图1），是“祖国”烟标画作的源头。由于这枚烟标是为迎接国庆十周年设计的，其设计理念采用既像宽银幕式，又好似横轴式国画的幅面，以其进一步烘托喜庆色彩浓厚的节日气氛。因而烟标的设计者吃透《欢度节日》后，对原作做了深度创作调整修改，进而使原作上的单个华表和五根光柱，在“祖国”烟标上华丽变身为一对华表和十七根色彩有所不同的光柱，色调也比原作更加艳丽，欢庆人群也由原作的一队人，化身为五队人，为祖国进行宏大壮观的舞蹈庆生场面，与此同时人物造型、舞姿乃至彩球、飘带数量、垂下的树枝也有所调整或增加。

　　赵静东何许人也？据资料记载，擅长国画的赵静东是天津人，1930年生，195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。历任北京通俗读物出版社编辑、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副编审。赵静东上世纪50年代师从绘画大师徐悲鸿、蒋兆和，耳濡目染，心领神会，将西方严谨的写实主义画风与中国画的写意手法、连环画法有机融合起来，在中国画人物造型的准确性方面取得了突破。他的国画作品除了《欢度节日》，还有《浣纱女》《醉醒钟馗》《悄悄话》《鹤趣图》《贵妃图》《竹林七贤图》《晴雯》等。连环画作品有《中华女儿经》《儿女风尘记》《哪吒闹海》《战斗的青春》《连心锁》《渔光曲》等。

　　“渡江”烟标（图2-1）是为纪念渡江战役胜利而出品的。这枚由中国蚌埠卷烟厂出品于上世纪80年代的烟标，采用恢宏的浮雕画面，生动再现了英勇的人民军队1949年在硝烟弥漫的渡江战役战场上，舍生忘死、奋勇冲锋的生动场景：他们有吹冲锋号，有肩扛战旗的，有挥手指挥后续队伍赶快跟上以免掉队的，更多的军人则是手持枪支快步前进，准备奋勇杀敌。整个队伍秩序井然，军旗猎猎，战歌嘹亮。已登上敌岸的战士，踏着反动派的旗帜，向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老巢冲去。背后，数不清的战船正在波涛中前进。“渡江”烟标上的这幅浮雕图案，源于人民英雄纪念碑正面的“胜利渡长江”（图2-2）。这块人民英雄纪念碑中最大的一幅浮雕是由刘开渠主持雕刻，画稿则系中央美院彦涵所绘。

　　当看到湖南祁东卷烟厂出品于上世纪80年代的“文豪”烟标（图3）主版上的人物形象，总觉得似曾相识。思索良久，才想起这幅展现“嗜烟如命”的文豪鲁迅先生手持香烟，若有所思的形象，源于中国人民邮政1981年9月25日发行的J67《鲁迅诞辰一百周年》邮票。这套由张克让设计的纪念邮票共两枚，其中面值为20分的“晚年时期的鲁迅”（图4）一枚中的鲁迅形象，就是比烟标图案更为清晰的鲁迅先生手持香烟的右侧像。

　　正昌烟公司出品于上世纪30年代的“双美女”烟标（图5）上的美女，究竟何方大家闺秀？看到署名“之光”的《双美女》画作（图6），才知道这枚烟标上身穿旗袍、发型时髦的美女，不仅是姐妹，而且是当年拥有众多粉丝的电影明星胡蝶和胡珊。有“电影皇后”美誉的胡蝶原名胡瑞华，1908年生于上海，主演过《战功》《秋扇怨》《白蛇传》《白云塔》《火烧红莲寺》《啼笑因缘》《空谷兰》《歌女红牡丹》《狂流》《姊妹花》《塔里的女人》等影片。胡珊乃胡蝶堂妹，主演过《花木兰从军》《一个女明星》《巾帼英雄》等影片，1935年在吉星影片公司主演《方芸英》后退出影坛。“之光”即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月份牌画家谢之光，他以其独特的画笔，为我们留下了这幅胡蝶姐妹的生活照：胡蝶正优雅大方地搂着胡珊，似乎在倾诉着只有她们共享的闺中秘事，说到开心之处，她们不禁笑靥如花。温情的画面充分显示出姐妹俩的生活情趣。

　　除谢之光外，活跃于上世纪上半叶的月份牌画家还有擅长旗袍美女的杭穉英。杭穉英（1901—1947）的《曲尽人欢》（图7），即用细腻的画笔，描绘了身着一袭粉红树叶纹饰旗袍，梳着时髦发型的美女，在溪水凉亭背景映衬下，斜倚在旁生一树桃花的光滑石头上，正怀抱琵琶，微启樱桃小口，笑容甜美地面对大众，弹奏着让人难以忘怀的琵琶曲子。江西广丰卷烟厂出品于上世纪90年代的“月兔春”烟标（图8），主版采用的就是杭穉英创作的这幅《曲尽人欢》代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