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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两件作品看浙派画家张路的忧患意识
张路《鹰兔图》
张路《山雨欲来图》

  ■江苏昆山 张新文

  说起明朝画坛,人们无法绕过的坎儿就是浙派和吴门派,这两派犹如画坛的两座巨峰,你得仰慕、你得攀登、你得学习,方能对绘画,特别是明代绘画有所了解。所有艺术当然包括绘画艺术,既受当时的诸多生态环境的影响,也或多或少地有着自己的创作空间,比如明代,政治因素影响颇深。浙派领袖戴进虽有绘画建树,却无人举荐入仕,原因在于当时的政治弊端,举荐人有连带责任,万一被举荐的人后期出了问题,你举荐人是要跟着受连累的,所以人们就有了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的潜意识。既然不能入仕享受俸禄,作为画家,你也是人的范畴,你得吃饭,你得为柴米油盐酱醋茶付费,即便是英雄你得为五斗米去折腰。“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。”古之道,艺术家靠技艺混口饭吃也是很正常的事了。画派可以高雅地说成一起切磋绘画艺术的小团体,也可以理解为他们为了吃得更好,走向抱团取暖的攻守联盟,相互鼓励、吹捧,抬高了声誉,进而作品价格攀升,销路一路看好。

  浙派是明代画派之首,处在明代早中期,位于浙江杭州地带,领袖人物是戴进、吴伟,他们绘画的共同艺术特点是节奏感极强,所用笔墨酣畅、粗简、豪放。而吴门画派在明代中后期异军突起、势如破竹,位于江苏苏州地区,领袖人物是沈周、文徵明,相比浙派绘画来说,吴门画派的绘画艺术更接地气,招人喜欢,比如山水画以园林画为主,苏州园林闻名于世,这是吴门画派占了得天独厚的优势的,人物画以工笔重彩作为特色,他们的作品集诗、书、画、印于一体,书画的内涵和品位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,从消费的层面来说,更迎合了市场。

  张路(1464—1538),字天池,号平山,今河南开封人。师戴进,宗吴伟,在浙派画里具有一定的地位,他和蒋嵩之后,江河日下,盛极一时独领画坛一百多年的浙派走到了尽头,被逐渐崛起的吴派取而代之。

  《鹰兔图》属于卷轴,绢本墨笔画,纵158.2、横97.3厘米,现收藏于南京博物馆。作品呈现的是苍鹰逐兔的瞬间,一种惊心动魄的场景,观之,为命悬一线的狡兔捏了一把汗。而《山雨欲来图》则属于绢本单色画,仍是卷轴画,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这是一幅风雨欲来万物摧的场景,无论山水草树,还是渔人、乐者,都在暴风雨来临之前急匆匆地寻找避难所。张路在世留下的画作不少,可是像这两幅有着岌岌可危的画面也不多见,有着强烈的危机感在里面。笔者每次端详、揣摩这两幅画,徒生出悲悯之感,隐约感到浙派的没落,在《鹰兔图》和《山雨欲来图》里有着创作者张路的忧患意识在里面,当然,这是我的一家之言,或者说,对某件事物的宿命的一种伤怀。后来藏家聚会,在坊间也听说这样一件事,一日张路在杭州闲逛,发现街坊们都在议论吴门画的好处,后来他闭门不出了,是在创作还是在忧患那就不得而知了。“上有天堂,下有苏杭”不分伯仲的富庶之地,滋生出的明代两大画派,因地域相距很近,所以相互信息的获得是很容易,张路对于来势汹涌的吴门画派他是心知肚明的,基于此,笔者说张路对浙派的落幕有着忧患意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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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两件作品看浙派画家张路的忧患意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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